暂别西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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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对蓝忘机的变化一无所觉，他依然静静地听着蓝忘机继续读下去:“……幼时流浪的许多事他都已记不清楚，唯一记得的，便是被一路追赶的恐慌、犬齿利爪刺入肉里的钻心疼痛。那时根埋在心底的畏惧，无论如何也无法克服、无法淡化。

忽然，江澄侧目道：‘你叫谁？’  

  ……

他将手放在上面，俯身去看魏无羡的脸。顿了片刻，直起身来，道：‘说起来，我倒是忘了问你，你什么时候跟蓝忘机关系这么好了？’   

魏无羡顿时明白，刚才他无意中脱口而出叫了谁的名字。”

魏无羡心里稍起了一点波澜，看来这书中的自己对于蓝忘机的感情也不一般啊。至少不是书中的他   所想的那种点头之交。

他微微测着脸，听蓝忘机继续道:“…… 江澄反将一军，神色又愉悦起来，冷笑道：‘‘有娘生没娘养’，你骂得好啊，真会骂。金凌今天被人这么戳脊梁骨，全是拜你所赐。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，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，忘记了发过的誓，可你别忘了，他父母怎么死的！’

  ……  

江澄道：‘只是什么？说不出来？没关系，你可以回莲花坞，跪在我父母灵前，慢慢地说。’”    

魏无羡的脸色白了。

看过接下来剧情的他，当然知道江澄和金凌的父母究竟是因谁而死的。

他没有资格去跟江澄理论。

察觉到魏无羡骤然低落的情绪，蓝忘机微微颔首，摸了摸他的头，以示安抚。魏无羡抓着下他的手在掌心亲了亲，又放到头顶按好。

“金凌在外喊：‘舅舅！’

……

金凌‘哦’了一声，脚步声远去。见江澄转身，魏无羡忙作出一个糅杂了‘大惊失色’、‘秘密被拆穿’、‘怎么办温宁被发现了’的复杂表情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“刚才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拉回来了，像个皮球一样，“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？金凌小子，没白疼他！”蓝忘机无奈的看着他称书中几乎与他们同龄的金凌‘小子’简直不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他，好似没什么话说，只能回上一个字，“嗯。”

“不用说，肯定是他舅舅。当年江澄也养过几条小奶狗，取的都是什么“茉莉”、“妃妃”、“小爱”诸如此类仿佛勾栏名将的名字……”蓝忘机读到这儿眉头一皱，转头看向魏无羡，好似说：“你很熟啊？”魏无羡尴尬的默默鼻子，这是“魏无羡”说的又不是他说的。好吧，虽然也是他。

“魏无羡负着手踱上来：‘年轻人，人这一辈子呢，有两句肉麻的话是非说不可的。’

  金凌道：‘哪两句？’

  魏无羡道：‘‘谢谢你’，和‘对不起’。’”

魏无羡一怔，幽幽地叹了口气，显然是想到了温情。

“他一直以为江澄会站在他这边，而蓝忘机则会站在他的对立面。没想到，事实却是完全颠倒过来的。”蓝忘机搁下书十分认真的问趴在一边的魏无羡，“为何？”“啊？”魏无羡没反应过来，“为何会认为我……”在你的对立面。

“这个啊……”魏无羡坐起身来，“你看嘛，求学的时候我三天两头犯禁，被罚抄书，而你你最受蓝老……先生喜欢了，什么都好；之后嘛我是歪门邪道，你是名门正道，而且每次关心我又不说，只会说鬼道有损身心，我大概一直以为你讨厌我的。”

看到蓝忘机眼里的光有些暗淡，魏无羡赶紧扑到蓝忘机身上，哄道：“你已经很好了，我现在可喜欢你了，怎么也要相信我的眼光不是？”“嗯”蓝忘机乖乖应道。难得见到如此孩子气的蓝湛，魏无羡眼睛都笑弯了，怎么也看不够。

“他似乎在蓝忘机眼底看到了鲜红的血丝。不得不说……蓝忘机这幅神情，着实有些可怕。”魏无羡心里一抽，他都能想到蓝忘机回到路边，等了许久以为他趁着这个时机逃走了的失望，不，该说是绝望。

“蓝忘机站在他身后，忽然出声换道：‘魏婴。’”魏无羡叹了口气，果然是猜到了。也是，换一个人在蓝湛面前这么做，不被罚死算好的了。 

“蓝忘机道：‘你别走了。’

魏无羡道：‘不走你背我啊？’

  ……

蓝忘机闻言便站到了他身前，似乎真的要俯下身、弯下膝来，纡尊降贵地去背他。魏无羡又受了一次惊吓，忙道：‘打住打住，我随口说说罢了。被紫电抽了两下麻了而已，又不是腿断了。大男人还要人背，太难看了。’  

 ……

  默然片刻，蓝忘机道：‘可你也背过我的。’

  魏无羡道：‘有这种事吗？我怎么不记得。’   蓝忘机淡淡地道：‘你从来不记得这些。’……”  

  书中魏无羡记性差，但书外的魏无羡却是心下雪亮——书中蓝忘机说的自己背过他，是指对于书中的他们来说是当年、但对书外的他们来说是刚刚发生过的、在屠戳玄武洞里那次。魏无羡的确是背过蓝忘机的。

  蓝忘机继续读下去:“……魏无羡身量比他低，也比他轻，一抄便被抄了起来，整个人被悬空抱在了一双坚实的手臂中。魏无羡怎么也没料到“不背”的下场是这个……

  ……蓝忘机抱着他，走得十分平稳，答得也十分平稳：‘你说不要背的。’

    魏无羡道：‘那也没说让你这样抱？’”

  蓝忘机将目光从书上微微移开，面上稍露不忍之色，显然没想到这种事情会是自己做的。

  当然，他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。

“你要比谁脸皮厚是吧？”魏无羡轻笑，现在的蓝忘机脸皮薄他是知道的，以后的嘛，人家偷偷长了十三年脸皮，谁厚谁薄还讲不定。

之后又是一番对话，魏无羡哥两好的勾着蓝忘机的脖子，说：“行啊，都会聊天了。我猜猜，是不是安抚温宁用的那首曲子？我之前就在想什么时候听过和缓宁静的曲子，想来想去，就只想到你了。”蓝忘机不习惯这么勾肩搭背，稍微挣动了一下，又被魏无羡掴得更紧了，“放手。”“不放。”魏无羡无赖道。
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蓝忘机只一手就将他提溜起来，面对面抱到腿上，也不管愣住的魏无羡，就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上，沉声读了起来。随着声带振动的传递，魏无羡连脖子也麻了起来，好不容易才定下神去听书中又说了些什么。

经过聂怀桑一番解释，他们基本了解了吃人堡的作用。“原来还真是刨了人家祖坟啊！”魏无羡一拍大腿，发现自己真是一语成谶。谁知他这坐姿本就极难保持平衡，这一拍下去，整个人都向后倒去！

蓝忘机来不及拉他只好一起倒下去，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。

 于是“噗通”一声，两人齐齐摔倒，在地上滚做一团。

  蓝忘机半个人都压在了魏无羡身上，魏婴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，等再睁开时，就见眼前是蓝忘机放大的一张冰雕玉琢、神色冷淡却掩不住其中担心之意的脸。

  魏无羡愣了片刻，便就着这个姿势嘿嘿笑着顺手揽住蓝忘机的肩，让他靠得离自己更近些。蓝忘机方才是下意识地护住了魏无羡，此时还没反应过来，被魏无羡一扯，整个人都到了魏无羡身上。

  蓝忘机被这样一动，登时清醒了过来，看着身下满面戏谑的魏无羡，一抹薄红爬上了耳根。

  他刚想从魏无羡身上爬起来，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被魏无羡揽着，虽然魏无羡的手只是虚虚扶在他的肩上，可他却竟有些不忍将他的手拂了去。

  这样犹豫着，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势。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呆愣的模样，心中好笑，揽着他肩膀的那只手稍一用力，自己将下巴微微抬了起来，照着蓝忘机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亲了上去。

  他一接触到那微凉是嘴唇便迫不及待地继续深入，试图撬开蓝忘机的牙关，而蓝忘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，将托着魏无羡的头的那只手再往上抬一些，反客为主将魏无羡逼了回去，在魏无羡的口腔中与他纠|缠了起来。

  “嗯……”好不容易结束了漫长的亲吻，魏无羡的眼角因为长时间的憋气而稍稍泛出了些许泪花，他靠在蓝忘机胸口前，哑着嗓子道:“……蓝湛，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，嗯？”语罢他还不忘用膝盖在蓝忘机的两腿间玩笑般地顶了顶。

  蓝忘机原本只是略有羞涩，此时脑子里轰地一声，理智全部都炸开了。

  他立即将魏无羡那条作恶的腿抬了起来，魏无羡登时变成了四仰八叉毫无防备的姿势。